嫣花歡喜

＊寫自2021／01／05

BGM：NCT U - All about yo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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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咖啡館外，那群在遠處的男女頻頻往我這兒看來，我連忙躲避了他們投來的目光加快腳步，卻還是當面碰個正著。

　　「孤兒來逛街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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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狠瞪著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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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怎麼？不服嗎？不服的話你就想辦法自己付學費自己生活啊，你要是不靠在玹的父母自己繳學雜費的話我就佩服妳，可惜妳根本做不到，因為妳是孤兒，妳什麼都沒有，只能死命的抓住在玹，不是嗎？」音頻較高的女生伸手推了我的肩膀，在她高挑的身材前我顯得嬌小許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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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呵，妳是羨慕我嗎？羨慕我功課好又有鄭教授撐腰？還是妳其實是羨慕我跟鄭在玹在同個屋子下生活？」我冷哼，盡全力擺出一副討人厭的嘴臉，不過最後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受到了一巴掌對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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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要臉的髒東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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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群老是喜歡欺負我的同班同學將我的包包丟到雨中，連同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我一起推到了屋簷外，我控制不住推力跌坐在堅硬的地上，穿著裙子的膝蓋磨破了皮，我想站起來但龐大的自卑感與認同他們話語的自我，壓過了自己堅強的那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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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雨不停刷洗我的身軀，好可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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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到底是多麼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，大家都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，而我的可恨之處是父母早逝還是成績名列前茅？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活在這個討厭的世界，不僅在鄭教授家得看鄭在玹的眼色，在學校還必須忍受欺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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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也好想爬上學校的頂樓當著大家都在的時候一躍而下，好好奇我那充血的雙眼會是跟誰對視？是那群欺負我的人，還是默不吭聲觀望一切的老師，又或是那個常常在奇怪時間點出現的鄭在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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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教室要是有他在，我都會被他命令要教他數學和英文，奇怪的是每次翻開他的課本總有密密麻麻的筆記，他是班上唯一能和我競爭的對手，鄭在玹根本不需要我來教他功課，而且我講解時他不是眼神在窗外飄盪，就是低頭玩筆，完全心不在話題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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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呀⋯⋯你要是都不聽的話，我就要回去做我的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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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鄭在玹終於抬頭賞了我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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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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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鄭在玹停止轉動原子筆稜角分明的臉正視著我，他的表情猶如解不開高級數學，並且嘗試了好多公式依然找不到正確答案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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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懂妳，明明可以告訴我爸媽的妳卻隻字不提；明明可以拿我當救命草的妳也不要，寧願自己受苦妳覺得這樣更好，我真的不懂妳在想什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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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才搞不懂你，鄭教授是因為想培養我成為對國家有貢獻的人才幫我付學費，而你是為什麼一直幫助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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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鄭在玹清澈透明的瞳仁看著我，這刻他一點都不冷漠，倒還有點像被反說教說的啞口無言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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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因為不懂妳讓我很懊惱，得靠這些才能跟妳有話題，妳是我煩惱的緣由。」他如實地闡述著自己的計劃，彷彿我也是計劃的那一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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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歡笑聲和雨水不斷地衝擊著耳膜撕開了腦中與鄭在玹有關的回憶，我回到現實慢慢地收拾著從包裡掉出的物品，倏地天上的雨滴不落了，轉為被籠罩在外的滴答聲，我撥開濕透的瀏海艱難地抬起頭，雙眼有些迷離地看不清眼前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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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鄭在玹穿的飛行外套因為滂沱大雨而變得濕皺，前一秒身子才被落下的大雨打的酸麻，下一秒他就把傘移到我的頭頂上，好似為我撐起整個世界的流言與蜚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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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突然憶起鄭在玹假日都會到學校體育館打球，只要有上課的時候我都會被他逼著拿一堆運動的用具，籃球還只是一顆球罷了，還有很多運動是出於他的一念之間，鄭在玹心血來潮想幹嘛我就得陪他幹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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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而他這時也恰好手拿著顆黑紅相間的籃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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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等我幾分鐘，我把這些收好就幫你拿籃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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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看起來是像要叫妳拿球的樣子嗎？我知道妳不會在我面前哭，但還是別笑了，好醜。」

　　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，用著平常那副清冷的表情將傘的把柄硬塞給我，還把我手上的東西全接過去，他蹲在地上拎起我的包包拍了拍，遺漏在手中的物品則是包在口袋裡，鄭在玹跑進了有屋簷讓人遮雨的商家前，只有我還獨自留在茫茫大雨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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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呆瓜⋯⋯還不過來愣著幹什麼。」鄭在玹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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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站在那朝我探望可遲遲等不到我，鄭在玹又跑出屋檐過來牽住我的手將我拉走，握在手中的傘不敵風的阻力從我的手掌溜走了，我驚呼了一聲鄭在玹轉頭看了我又轉回去憋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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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把傘挺貴的說。」他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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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誰叫你拉著我跑那麼快，又不是要放風箏⋯⋯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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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埋怨地側眼看鄭在玹，他淋成落湯雞的滑稽樣子我是第一次看過，他將原本順毛的瀏海撥到旁邊露出眉毛顯得更加俊俏，他嘴邊的酒窩不曾消失過還附加了憨憨的笑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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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從來沒有淋過雨，妳是第一個敢讓我淋的。」他看著我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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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錯了吧，是你自己跑進來的⋯⋯」我小聲說，幸好他沒聽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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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鄭在玹俯下身用手掌輕輕婆娑了一下我腫脹的臉頰，恢復了那讓人窒息的冰冷，點點灼熱的痛感被他的指尖觸到更加火熱，我想反手推開他才驚覺鄭在玹還緊緊扣著我的另隻手掌，我儘量扭動的明顯些讓他知道他還牽著我，可一點也不奏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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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告訴我爸媽可以，但妳要允許我保護妳，就這樣不得有任何異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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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鄭在玹不讓我有半點可以商量的空間，見我張嘴要說話他便提起眉毛剝奪了我的說話權，他沒打算鬆開牽著我手，而另隻空的手拿起手機點按了一會接著貼在耳邊，鄭在玹看著我用著溫柔的氣音向我說，我們回家吧，回去再想怎麼反打他們幾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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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說完耳根不知不覺像顆熟透的水蜜桃，說真的有點蠢，但又不得不承認他這番話確實滋潤了我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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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叫家裡的司機來接我們回去就又把手機放進口袋，鄭在玹對上我的眼眸後讀懂了我的感謝，眼角旁淺淺地刷上了一層笑才有的折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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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謝謝啊在玹，謝謝你呵護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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－－本文完－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