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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煐淏/7.3k
 

▪警察臥底
▪女主視角
▪Feat. 李帝努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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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‘早在相遇前就已策劃好他知道、我卻不知道的結局。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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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天色灰濛,大雨吞噬了整座城市,原本光彩奪目的糜爛招牌也被迫鍍上一層朦朧的灰。

  幫撐傘的人抖了抖手中的傘,水珠順著防水材質匯流到地面上,我在兩個會場保鑣面前點上一根菸,不疾不徐地抽著,看著指尖夾著的菸頭冒出點點星火,後方的火持續延燒,它前頭的煙灰推下,而淘汰的灰燼落到了自己的高跟鞋鞋頭上。

  我跺了跺腳,接著抬起腿嫌惡地用手撥掉菸灰,才稍微不注意手上的菸被人強行奪走。徐煐淏不在意菸對嘴處染上鮮明的口紅,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的放到唇中優雅的吞吐著雲霧。

  「我還沒抽完。」
  「走吧。」

  徐煐淏吸了一口菸就將它丟到腳邊,無視了我感到可惜的目光,他用黑亮的皮鞋踩熄後撇頭看著我,接著抬起胳膊示意我攬著他。

  我照做著,在步入會場的剎那他的嘴角勾起迷人的幅度,我配合著徐煐淏做足了在他身邊當陪襯的工作,也對跟我們打招呼的名媛微笑。他們在虛假的笑容中隱藏對我不滿的態度,在這的女人都絞盡腦汁想爬上徐煐淏的床取代掉我,但我不關心也不在乎,因為徐煐淏被我迷的團團轉,還想把一整棟別墅送給我呢。

  「這一定是夫人了。」

  眼前是N市裡有錢的生意家許老闆,他有禮地跟徐煐淏握了手,然後目光輾轉到我身上對我行了紳士禮。壓著胸前單薄的領口,我也同樣向他行禮。

  「許老闆別這麼說,我還沒答應要嫁給徐煐淏呢。」

  嬌羞地搥了徐煐淏的胸膛,他臉上也泛起笑意,手在後方撫上我的挖背禮服,似有似無地用指尖輕輕擦掠過脊椎。他側過身曖昧地貼到我耳畔,溫熱的氣息吹動了我的垂吊式耳環。

  「我會娶到妳的。」

  敏感地縮了一下肩膀,他驀然靠近的臉使自己莫名地心跳加快,我撇開頭瞧了眼前方的許老闆,恰好被徐煐淏捕捉到臉上的不好意思,他收緊了在我腰上的手,謙遜地跟許老闆點頭致歉才一路帶著我到座位。

 從回座位開始徐煐淏一直板著臉,於是我輕點他交疊的腿。

  「你生氣啦?對不起一直要你來古董拍賣會⋯只是⋯人家真的很喜歡那條珍珠項鍊。」壓抑著想嘔吐的慾望,我盡力將聲音壓成嗲嗲的,用可憐兮兮的小表情對著徐煐淏眨呀眨的。

  「我沒有生氣,只要妳想要讓我給妳全世界也可以。」

  聽他如此說著,我的嘴角不經意牽起,徐煐淏寵溺地拉起自己在他膝蓋的手往手心上放,接著俯身親吻了我的唇。

  明知道徐煐淏絕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,還是故作矯情地對他撒了不是出自本意的嬌,就算想要的東西再怎麼荒唐,遠在光年之外的星星他也會設法替自己摘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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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會場的燈轉暗,黑布蓋著的方型盒子被推出場,拍賣官拉開黑布,珍珠項鍊就擺放在方盒中,燈束打照在黑色絨質的珠寶展示台上,它熠熠生輝,彷彿所有燈光都因那條項鍊而瘋狂。

  「還有比3千5百萬更高的價格嗎?」

  聞言拍賣官的話我撇了眼斜前方蠢蠢欲動的婦人,她舉起了手。

  「3千6百萬。」
  「5千萬。」接著徐煐淏舉起手。⠀

  「徐煐淏先生喊出了5千萬的高價,請問還有比5千萬還高的價格嗎?」

  ⠀拍賣官環顧了四周,見無人喊價旋即舉起槌子敲了三下。⠀

  「恭喜徐煐淏先生得標。」
 

  周圍響起了掌聲,徐煐淏攏了攏西裝外套客氣地朝他們點頭。

  我仰頭看他,挑高的天花板照下許多漂浮的微小粒子,它們在徐煐淏頭上翩翩起舞,他稍長的側邊髮絲恰好遮住了眼尾,髮尾的小分岔在白色的光下顯得毛躁又乾枯,從這個角度能看見他挺拔的鼻梁,及飽滿唇瓣上微微上揚的笑容。

  徐煐淏簡直美好的不可思議,我甚至認為他是不存在世界的非人類物種,而這種疑問不是第一次在我心中產生。

  「這條項鍊屬於妳了,My princess。」

  和他一起走上台,徐煐淏接過拍賣官的文件在上頭簽了名,接著小心地拿起項鍊替我戴上,扣上後他溫柔地放下自己後方的長髮,我旋即回了一個微笑。

  周遭快門聲不斷,今晚N市的頭條不外乎會是徐煐淏買了一條價值5千萬的昂貴珍珠項鍊,給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。

  普通?徐煐淏在門口替自己披上了西裝外套,但我又特地折返回記者那,他們盯著我不知所措,不停溜轉的眼珠四處逃竄著,我揚起優雅的笑奪走其中一個記者的筆記,將普通這兩個字眼改成不凡。

  「這樣才對,不凡的女人。」

  徐煐淏低頭小笑了一下,將我拉入車內緊緊環住我,他的身軀微微往前傾,長長的胳膊輕鬆的拉上車門,還未緩過來他溫熱的唇附上了自己的,不顧外頭依舊如煙火不斷爆破的攝影鏡頭,他摸了摸在我頸部的項鍊。

  「我勸妳等會兒要先拿下來,我不能保證結束後它還是完整的。」

  意會到徐煐淏的虎狼之詞自己的臉頰快速染上了緋紅,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,一股電流急速竄流到全身。

  當時我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真能全身而退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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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晚風吹拂著薄紗窗簾,緊緊貼著彼此灼熱的肌膚誰也不願分離,他的手隔著緞面洋裝大膽地撫摸,撕裂的唇上殘留尚存的口紅與未乾涸的血,胸肺到處充滿了屬於他的味道。

  手緊抓著身下的絲質被子,骨節分明的手像頸圈一樣環在咽喉上,一陣陣如行駛在顛坡的感覺從身後傳導至全身,感受他前齒反覆啃咬著肩膀那處,極度細心的勾勒著今天想留下的印記。

  深夜。

  我扶著床頭櫃角緩緩撐起身體,徐煐淏有力的手臂圈著自己的腹部,我小心地將他移動到被子上,怕驚擾他於是躡手躡腳的壓著隱隱痠痛的腰肢下床。地毯以及木質地板上散落著衣物,我踮起腳尖極度輕的闔上房門。

  「買項鍊的錢查到來源了嗎?」拿著手機站在書房的陽台,指尖竄出幾縷斷斷續續的煙。

  「那是贓款,來源於徐煐淏的人頭帳戶。他的公司才上市半年股票就猛飆猛漲,表面是一間名譽良好的公司,私底下卻做盡了非法事業,妳能想像的壞事他全做了,我想這些話妳聽了不少次了吧?妳到底還要確認什麼?」

  「我想已經確認完畢了。」

  Boss從來只是給任務的腳色,而我一直是聽於他指令的臥底,我不明白不曾過問不曾違命的我,什麼時候那麼執著於徐煐淏所做的事。

  「徐煐淏是狡詐的人,他不會不知道妳接近他的目的,或許是刻意隱匿也說不定。總之徐煐淏很危險,他的危險程度絕不是妳能想像的⋯⋯滋滋滋⋯」

  忽地手機出現了難以忍耐的雜訊,接著通話被迫中斷。

  「喂?Boss?喂!」
  「什麼爛手機!」

  我憤怒的扯開電話的卡片折斷後往室外的泳池那丟,連菸灰落在手指上也無動於衷。

  做臥底的生涯裡,從來沒有冤死在槍下的人,也從來沒有那麼難下手的人,除了徐煐淏,跟他朝夕相處的這幾個月裡他待自己溫柔體貼,絲毫不懷疑我的出現。

  我不能相信徐煐淏。這句話在內心已成了疑問句。

  把備用機重新塞進書櫃那本《馬克白》身後,我回到房間,輕巧的拉起被子枕著胳膊躺在徐煐淏旁邊,噴髮膠未完全軟化的髮根還堅挺著,長長的睫毛輕顫,菱角分明的臉龐讓人忍不住伸手觸碰想實證它的真偽。

  我曲起手指輕掠過他的臉頰,忽地內心憐憫氾濫,如此完美的男人是如何做掉許多虎視眈眈的敵人,堤防所有為了目的才接近的有心人獨自稱王。那些日子他一個人都怎麼撐過去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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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盯著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,我終究重重地闔上雙眼。

  迷糊中感覺到徐煐淏蠕動了身體將自己壓進懷中,溫熱氣息擾動了前額的碎髮,他的手指插入我的髮絲裡梳著,明明黑夜席捲了N市,但他懷裡的我就像躺在暖陽的向日葵下,那樣的舒適溫和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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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做了惡夢,夢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,那都是警方想嫁禍給徐煐淏而編織的謊言,最終我看見了坐在偵訊室的徐煐淏,天花板的燈一明一滅地晃過他的臉,他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抬頭對著我。

  那瞬間,坐在偵訊室的不是他而是我。

  從詭異的夢驚醒,我喘著粗氣肌膚上佈滿了薄汗,本就警戒心強的自己先是摸了摸側邊確認徐煐淏起床後,才撐起身子探進床板與牆面貼近的夾縫,直到指尖觸碰到了冰涼的手槍才安下心來。

  雙腳穿進拖鞋裡,亂糟糟的地板早已被他收拾乾淨,偌大的房間簡單又整齊,我經常懷疑壞蛋的共同點就是有嚴重潔癖,以及無法容忍他人碰觸屬於自己物品的心理。而我也屬於他的私人財產之一嗎?對於這點我隱約有一些期待。

  下樓後我晃到廚房,精緻的早餐擺放在餐桌前卻不見徐煐淏的影子,左顧右盼後旋即抽了水槽旁的剪刀小心的藏在腹部。Boss說錯了一點,徐煐淏完全信任我,不然怎麼會把兇器放在敵人眼前。

  明顯我更勝一籌的,所有計畫還在可以掌控之內。

  突然一雙臂彎從後把我攬住,嚇得我把剪刀拿到身後雙手交疊著。徐煐淏身上的白麝香水味因衣服抖動而散發出來,我瞧了眼下巴處的手錶判斷他著裝完畢,等會兒將要準備出門。

  「這樣的出場是不是讓妳嚇到了?」他刻意貼在我的耳朵低聲道,冷不防地我又縮了一下。
  「我喜歡意外,更喜歡挑戰意外。」

  微笑著扭過頭,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剪刀往下丟,準確地踩在拖鞋下。我主動踮起腳尖吻了徐煐淏,他難得的微微僵住了身體,回的吻也帶著些許遲疑,我跟徐煐淏接吻鮮少不閉眼,而這次卻是倆人頭次對上視線。

  所有事都得先做好最壞打算,徐煐淏也許識破了我拙劣的演技但卻不拆穿。好的狩獵者會等待更好的時機,我自認是從沒失手過的獵人,殊不知自己連眼前的人都無法捉摸。

  「妳臉色不太好,昨晚我是不是太激烈了?」
  「你說呢?」

  我與徐煐淏坐在餐桌前,他身穿休閒便衣,瀏海乖順的放在額前,明明桌子不大彼此的距離卻好似隔了千里。徐煐淏看了我一眼,憂心的情緒全寫在臉上。

  「抱歉,當我看見他們用那種骯髒的眼神看著妳的時候,我很不開心,甚至有想挖出他們眼睛的想法。」

  我靜默了片刻才重新展開笑容,要是這句話是別人來說我還能當作玩笑話,但換成徐煐淏,他會這麼說只有兩種情況,一是早挖了、二是預言他會這麼做。我明白那不會是愛,是極為病態的佔有慾。

  「妳是我的,他人碰不得。」徐煐淏好看的笑了,接著用指腹輕柔地摩挲了我的臉頰。
  「趕緊吃完早餐,妳陪我去一個地方吧。」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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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趁徐煐淏在客廳的鏡前整理儀容,我將椅子推上,確認剪刀在身上後旋即上樓換衣服。關上房門才敢大口喘氣,剛才實在太驚險了,徐煐淏是一個極為細膩的人,我的一舉一動或許早被他監視了,不過他為什麼還沒有動靜?莫非是完全信任我了?

  鬆開了抵著門的手我轉頭看了看床,疾步跪到床沿拿了床板的手槍,彈匣裡還有三顆子彈,只要我不心軟一顆就足以殺死徐煐淏。環顧了四周起身到衣櫃前換衣服,接著再抽起手槍放在腰間。

  「今天怎麼那麼安靜?保鑣呢?」
  「附近有野狗,我讓他們去處理了。」

  徐煐淏護著我的頭讓我坐進副駕駛,關好車門後他俯身湊近,另隻手壓在外套旁幫我繫安全帶。過程中我一直用手護著腰間的手槍,心臟緊張的撲通撲通跳,他在眼前停頓了一會兒,似乎察覺到我的不自然,情急之下我只好捧起他的臉啄了下他的唇。

  「這麼突然?」
  「你突然停在人家前面不就是要人家吻你嘛。」我游刃有餘的擺出一副嬌嗔,徐煐淏笑著看我彷彿拿我沒轍。

  我猜忌他,同時徐煐淏也猜忌我。他的注意力肯定不是在吻上,要在他逃跑時盡早解決掉徐煐淏。平靜地看著他駛出車庫,別墅兩排針葉樹漸漸離自己遠去,備用機的卡被自己折了兩半丟入泳池,接下來只能靠別墅外埋伏的李帝努了。

  跑車終於進到馬路,我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後照鏡,李帝努的休旅車果然跟在後頭。徐煐淏將車停在街上,熟悉的街景映入眼簾,這裡是我生活的小區,我的住處就在附近而已,他是怎麼知道這裡的?

  徐煐淏親吻了我的額頭讓我在車上等他一會兒,待他關上車門,不遠處的李帝努才帶著紙箱子下車。

  為了不和他有刻意會合的樣子,等他回車內我才下車,翻找了紙類回收那格翻出完整的紙箱,拿走了箱內的手機,我邁開步伐快步返回車上,邊留意徐煐淏的動向邊接起手邊的電話。

  「為什麼學姊還沒動手?」
  「要是不殺了徐煐淏,學姊會被撤掉警察身分的。」

  感受到了李帝努的擔心,我抓了抓髮絲正想回話,他又接續說著。

  「學姊妳喜歡上徐煐淏了?」他語氣急促並伴隨著幾聲輕咳,仔細聽還有不規律的呼吸聲。
  「你感冒了?怎麼聲音聽起來那麼不一樣?」我蹙眉問道。

  「還不是因為學姊要我24小時待在別墅附近⋯,晚上冷而我又只帶了一件外套和幾件換洗衣服而已。」李帝努委屈地越說越小聲,我隨意哄了哄他,餘光看見徐煐淏走來,連忙掛斷了與李帝努的通話。

  「他回來了,先掛了。」

  我壓下車門把手機丟了出去,徐煐淏拉開車門坐了進來,我裝作沒事的玩手機,他突然遞了一束玫瑰給我,瞧見我一臉歡喜,他得意的揚起嘴角。

  「就因為這個才帶我出來嗎?」
  「是。」他低下頭羞澀的笑了,難得地露出了靦腆的模樣。

  也許徐煐淏是好人,但要是我放掉他的話,夢裡的事可能會發生,坐在偵訊室裡的人是我,訊問我的是李帝努,他眼裡對我有透徹的失望。

  比起李帝努的不諒解,我更害怕自己合理化徐煐淏的罪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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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徐煐淏駕駛著跑車奔馳在寬敞的馬路上,李帝努的話不停回放在腦海裡,跑車駛出了隧道遠離市區的喧囂來到海濱公路,忽地徐煐淏加快了速度,突然的讓我措手不及,只得緊緊抓住手把。

  「為什麼突然加快⋯」
  「替我爭取更多時間,我還想跟妳相處久點。」

  低啞的嗓音令我再次顫慄,我快速的抽起手槍指著徐煐淏,他沒有撇向我,但嘴角似乎因我的舉止而勾起淡淡笑意。

  該死的,他知道了,從什麼時候開始的?

  「妳的Boss明明有警告過妳要對我小心一點,顯然妳很不聽話,居然沒立刻用床頭的手槍斃了我,我還以為我們是雙向的呢,結果妳的喜怒哀樂在我面前全都是演的,好傷心啊。」
  「不過怎麼辦?現在妳也依然下不了手。」

  徐煐淏說得對,不論演練了多少次我依然不習慣開槍,不過這次不一樣,威脅人的時候就是要衝著他篤定我不會做的事,才能讓對方感到恐懼。

  手槍上膛,槍口對準後扣下板機。

  巨大的聲響讓徐煐淏差點偏離車道,手槍的煙霧在眼前冒出,那顆子彈打穿了後座的昂貴座椅,平常溫文儒雅的徐煐淏頓時勃然大怒的抓住我的手,跑車被迫停在了接近碼頭的路邊。

  「妳玩真的?」他的眼神些微慍怒,我甩開他緊扣的手。
  「廢話少說,下車。」

  他熄了火推開車門,徐煐淏乖乖地舉起手背對著我,我望著貨櫃成堆的港口,緊握手槍的手不停出汗,等了一陣子李帝努的車才前來,心中的大石放下之際下車的居然是被別墅保鑣挾持的李帝努。

  徐煐淏悠悠地轉頭,昔日沈穩冷靜的模樣在此刻有些駭人。

  「抓到野狗了。」他邪佞地笑。

  李帝努被麻布袋罩住了頭,撲騰的胳膊拼命的想扯開束縛,不料卻被身旁的保鑣痛擊腹部。我不忍地撇開頭忿忿地瞪向徐煐淏。

  「放了他,求你了。」

  我丟去手槍將它踢到身後,徐煐淏也放下了高舉的手拿出了藏匿的手槍,接著舉起手槍指著我,眼裡多了份冷冽。李帝努的聲音還在耳邊,吵鬧的讓徐煐淏不耐煩地扣起扳機朝他腳前的地面射擊。

  「徐煐淏不要!」

  我不顧一切地向前跑卻落到了徐煐淏的懷抱,可惡的是他的擁抱依舊讓人感到溫暖,想掙扎想推開他的胸脯可徐煐淏卻死死壓住我,眼淚忽然從眼角滑落,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哭的我到現在還是想著要殺死徐煐淏。

  「我要殺了你!我要殺了你!」

  他任由我粗魯的胡亂拉扯他的衣服無動於衷,等我稍微累了才安撫地摸了摸我的後腦,沈浸在憤怒下的自己不記得剛才有沒有槍聲,於是我快狠準的握上他的手槍,是冷的,那槍是空彈。

  「你⋯」

  倏地成群的警車全湧入港口,鳴起的警笛聲大的讓我頭皮發麻,我跟徐煐淏四目交接,警察不是我叫的,這時我想起李帝努的手段,能動用大批警力肯定是Boss准許他的。

  我與徐煐淏誰都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場面,緊緊攥著他的衣服,這一大群警察很可能直接射殺徐煐淏,我開始擔心他會突然被紅外線指著,然後不知不覺死在我的眼前。

  「逃跑計劃失敗了,妳果然是不凡的女人,現在是殺我的好機會。」他沒有一絲緊張,反而用調侃的玩笑語氣說。
 
 
  徐煐淏將落在地面的手槍塞進我的掌心,我呆愣地抬頭,一道淚痕又從臥蠶滑落,徐煐淏見狀替我擦去了淚珠。

  「難不成要被那些男人搶功嗎?我的命是妳的,也只給妳。」

  他又在不適當的場合說情話,惹得自己破涕為笑,我點點頭鬆開了他,快速在腦中做出了抉擇,我要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執行。朝警方舉起手勢後我亮出手槍,示意我會在碼頭殺了徐煐淏。

  把徐煐淏帶離貨櫃到了水泥地的盡頭,港內的水平穩流動,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拿起手槍指著他的頭,私下卻撩起藏在外套內的剪刀往他的肩膀刺,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徐煐淏被我踹入海裡。

  “不要再回來了。”我用嘴形向他說,旋即朝空氣開了響亮一槍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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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碼頭折騰了一番,處理完現場早已是日落。

  李帝努自告奮勇的要送我回家,我點點頭拉開他的休旅車車門坐進去,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,但我感受得到他關切的眼神,就算感覺不到也能從車窗的倒影看出。

  「學姊做的很好,這次妳一定能升官的。」
 
 
  李帝努雀躍地說,可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,可能是要回到破爛的住所的關係,我開始想念在別墅的日子,不憂食衣住行的那段時間再也回不去了。

  還記得第一次吃徐煐淏下廚的料理,聽見我誇他做的很好的時候,徐煐淏揉了揉我的頭,溫柔地告訴我他用了什麼配方,雖然一點也不懂那些食譜,但自己卻罕見地沒有一絲不耐煩,聽著聽著甚至感到有趣。

  「妳不喜歡做料理吧?」徐煐淏笑著問我。
  「誰說?」
  「妳的眼睛,妳的眼睛告訴我妳不喜歡做菜。」
 
  我撇過頭笑彎了眼睛,徐煐淏真不簡單這都能被他逮到。
 
 
  將自己拋到床上,我盯著天花板換成側躺姿勢,伸出手摸了另一側冰冷的床鋪,緊繃過後使漫天的疲倦感淹沒自己,我閉上眼睡了安穩一覺。

  幾天後Boss親自頒給我榮譽勳章,所有同仁一致的拍手替我喝采,我倚著新辦公室的椅子,拿著勳章在燈光下端詳,李帝努說這是我應得的,讓我不要想太多。

  生活慢慢回到正軌,徐煐淏彷彿從來沒存在過,不過我的不安並未隨著他消失殆盡。

  珍珠項鍊由警方還回前一位擁有者,我不再是臥底,新的職位及舒適的環境都讓人感到滿意。我環顧了四周感覺還差點什麼,瞄到桌上的空瓶才恍然大悟,原來是少了玫瑰花。

  於是我開車到了花店,冒雨跑進店內向店員要了一束玫瑰花。

  等待時看了看窗外的傾盆大雨,還未結束的雨季似乎照應著我跟徐煐淏完結的緣分,我搖搖頭揮散去有關他的一切。我猶如死神一一將那些名單裡的人除名,欺瞞過所有人偽造了徐煐淏的死亡,只有我知道自己表面上贏得了光榮,實際卻淪為叛徒的事。

  拿了玫瑰從菸盒抽出菸叼在嘴上,大雨暴躁地捶打在地面,欲點燃菸時一隻強壯的手將自己拉向他,一不留意失去中心往他懷裡撲倒。

  手中的玫瑰花落到地面沾上了泥濘,熟悉的白麝香味迎面撲來,他的懷抱有些濕冷讓自己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。徐煐淏蓋著黑色風衣,咖啡色髮絲垂落在前遮擋住了眼睛。我的憂心壓過了驚喜,他可是徐煐淏呢,會活著一點也不意外。

  「妳手勁挺大的,剪刀差點拔不出來。」他玩笑的說道。親暱地用手指撫過了我的唇,扣人心弦的嘴角既危險又無比迷人。

  正想回話時他比了噓的姿勢,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李帝努披著皮衣奔進屋簷,等再次回頭徐煐淏消失了,眼前僅剩地上那束髒了的玫瑰花及未點燃的菸。

  「學姊,打撈、打撈上來的屍體⋯⋯是失聯的臥底探員。」李帝努跑的氣喘吁吁,額頭上的水珠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。

  我旋即衝進雨中試圖找尋徐煐淏的蹤跡,李帝努見狀趕緊脫下外套給自己遮雨。目光追到一輛開著雨刷急速駛遠的車,我憤恨地咬牙切齒,摸開黏在臉上的髮絲努力眯眼,終於看清一隻靠在車窗外的手。

  徐煐淏富有挑釁意味的奪走了我的打火機,他正愜意地把玩在手裡。

  該死的,果然狗改不了吃屎。我低聲咒罵。



--本文完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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